高梧百尺夜苍苍,乱扫秋星落晓霜。
——题记
小区楼前的梧桐树,每当我抬起目光看向它时,总会看见翻涌的绿意,如浪潮般汹涌而来。树旁常年停着一辆自行车,车身锈迹斑斑尽显时光悠悠。车主便是陪伴我十数载的二胡老师。文雅至极的一生,活得潇洒且自在,但晚年碰上了我这么个调皮捣蛋的关门弟子,也常常被气得吹胡子瞪眼。
每每练完琴,他总要带着我去那梧桐树下坐坐,带上点时令水果,和我谈谈心。其中印象最深的当属枇杷,清甜爽口,就像老师于我的感觉温良、清爽,徐风吹颊,边吃边听他讲讲走南闯北的故事。记忆被一遍遍上新,漆上褪色的情节。让我钟情于二胡,就算练习之路漫漫,有泪、有痛、有心酸……却也咬牙坚持下来了。这一坚持,就是十年!
他说:做人呐,要干净!就像这梧桐一样,不偏不斜。就算做二胡的琴把,也要直挺,一丝不苟。要忍得住枯燥,时久。幼时,梧桐总是提起直直的身子,并不急于开花结果,专心致志地拔高身体,不羡慕身边的花红柳绿,也不沉迷于人世间的纸醉金迷,它只有一个目标,向头顶的蓝天靠近,再靠近……从不节外生枝!梧桐的叶子总是成对生出,有序排列,这些叶片像商量好了似的,在树身上两边对称,心平气和,接受阳光照耀和雨露滋润,和清风招手,与自然对话,有一颗简单的心。
病来如山倒,平时身体硬朗的老师,说倒就倒下了,二胡教学也被迫停止,可我们依旧常常联系。刚学琴时,老师爱拿摄像机给我录像,时隔多年,再看当时,人生就是一瞬间。
他说,我拉琴时,会给人力量。昔日挚友病危,在病床上,就喜欢看他发的拉琴视频,活泼热烈!而不是世人对二胡的偏见——萧条悲伤之感。因为他,二胡融入了我的生命,成为了我的一部分。每每拿起那把琴,脑海中总出现他一袭素衣,满头银发的样子,于梧桐树下,一人,一琴,一车……谈笑间看尽人世沧桑。
吾钟情于二胡,感恩于老师!
愿吾能成为像老师一样的人,如梧桐般…